我只能活在你们的故事里了

[小排球/月山]你内裤的颜色

*事先声明,梗较恶俗,注意避雷

 


 

#三十题

 
 
 

#12.你内裤的颜色

 
 
 


 
 
 

“阿月,这是什么?”

 
 
 

放在抽屉最底下的日程本,如果不是把压在上面的文件夹拿开,他都没有发现。山口站在书桌边随手翻了翻,除了有日历的那几页之外,其他地方都是空白的。纸页有些泛黄,几页边角被压折了,带着橱柜深处的味道,看上去是多年前的本子,但他对此毫无印象。

 
 
 

翻回前面的日历,连续近两个月,日期边上的空白处都有铅笔的简单标注。字迹浅淡而潦草,已经模糊不清,一笔一画都点到为止,好像记录下来的人对此不甚在意。

 
 
 

山口回过头看到月岛洗完澡出来。

 
 
 

来到山口身后,月岛把下巴搁在他肩膀,眯起眼凑向前扫了两眼上面的字迹,“啊,是这个。”

 
 
 

像是想到了什么,月岛突然笑了起来,腾出手在山口腰再往下一点的位置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。

 
 
 


 
 
 

那时候月岛和山口才初中,分在同一个班级里。山口还没有长高,两人隔着两排座位和一个过道的距离。但不论是课间山口跑到自己桌边聊天,还是中午一起吃便当,或者干脆趴在一张桌子上睡午觉,从升学第一天起就变得理所当然。

 
 
 


 
 
 

发现那个,是一次非常偶然的事情。

 
 
 


 
 
 

“阿月,昨天有一只猫爬到了树上,就在我房间窗边的树枝上。”一下课就迫不及待跑过来,月岛漫不经心附和,一边把笔放进文具袋里。合上笔记本收进抽屉的时候,夹在里面被人忘记的橡皮擦就掉了出来,第一下落在椅子上,弹到地上又往那边滚了两下。“啊…”站在边上的人忙不迭弯腰去捡,月岛侧过身等着道谢。

 
 
 

升上初中,校服换成了白色衬衣,在大太阳底下隐隐约约有些透。山口一弯腰蹲下来,从裤腰到扇骨衬衣紧贴着背部,勾勒出脊椎的轮廓。裤腰沿露出一小截边,白衬衣下浅浅透出灰色。

 
 
 

是那个吧。灰色的啊。

 
 
 

山口回身递过橡皮擦,“刚刚说的那只猫,它的两只耳朵都是灰色的。”

 
 
 

“嗯,灰色的。”月岛无意识地在耳机线控音量键上按了两下。

 
 
 


 
 
 

有些事情一旦留意到,往后就会频繁在眼前出现。以前从未有过,come from nowhere,不知从哪里来的。

 
 
 

在理科实验室里取器材,三角板被放在柜子最上层。山口踮起脚尖,手臂伸得直直的,衬衣下摆从裤子里出来了。实验室里很明亮,大大的玻璃反着光,仪器一一摆放得井井有条。月岛在身后捧着一箱试管锥形瓶,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停下脚步,视线停在那一小截若隐若现的腰线上。今天是深蓝色的,有一条白边。月岛发了会呆,把那箱乒里乓啷的试管锥形瓶搁在旁边实验台上,过去伸手掠过他的头顶取下三角板。

 
 
 


 
 
 

体育课两人一组做热身运动,天气半凉不热,换上了秋季运动服。手肘互扣背贴背拉伸,轮到山口时,他根本没办法把月岛背起来,倒是月岛自觉地仰起头看天,云被吹散成鱼鳞的形状,铺满半边天空。接着是面对面相互压肩,然后轮到做下压伸展,月岛在山口身后双手按住他的背部,运动衣往前滑出一截。山口柔韧性一般,骨节咔咔响。月岛往下一瞟,轻易看到绿色的边。他双手稍微加了些力气,身下的人嗷嗷直叫,更多肌肤暴露在空气里。还是条纹的。

 
 
 


 
 
 

他们一起回家,沿着草丛边的河,一走就是二十分钟。云的颜色渐渐变红,月岛看看天空看看路,头顶归巢的鸟鸣不停歇。山口扯扯他袖口示意他等下,自己蹲下去系鞋带。月岛本来在看河上两只互相啄的鸭子,这时不由得往下看,山口的发旋只有一个,单肩包的一条背带从肩膀滑下来。因为蹲着,裤子边缘和腰部之间有缝隙,不大不小,足够让人浮想联翩。又是灰色的啊,今天。山口起身叨唠抱歉,把滑下来的背带拉回去,月岛发现鸭子已经游走了。

 
 
 


 
 
 

等月岛意识到的时候,日程本上的标注已经到第三个星期。有件事情他想验证一下。

 
 
 

铅笔笔尖描着数字日期,3日,10日——铅笔往下拉出一条浅浅的线,17日。如果今天也是一样的话——山口这家伙,是幼稚园的小朋友吗。星期一是灰色,星期二是条纹绿……一个星期里每天都有固定的颜色。

 
 
 

月岛托着下巴,透过眼镜半阖着眼看斜前方。

 
 
 

十月的风从整扇拉开的窗吹进来,风声很轻、很轻地震动,在教室内壁回荡。鼓起男孩子白色的衬衣。

 
 
 

掩盖在明晰的、洁净的衬衣底下,沉睡的东西逐渐被唤醒。

 
 
 


 
 
 

月岛摁出笔芯,在日程本上记下橙黑。他自认为并不太在意。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,就像记录自己连续第十五天餐后吃苹果一样稀松平常,能够挑起无聊日常里的一点点兴致。他合上本子,随手塞回抽屉里。

 
 
 

每天中午,山口午睡醒来毫无顾忌地伸懒腰。

 
 
 

回家的路上,山口逗弄别人家的狗结果反被扑倒在地上。

 
 
 

山口家里,他爬在床上去够掉在靠墙一侧的充电线。

 
 
 

总有很多刚刚好、叫人心猿意马的时机。以某种难以言喻的形式印在十三四岁少年短暂性空白的大脑里。

 
 
 


 
 
 

嗯?

 
 
 

在这天的日期下面,月岛画了好几道横线。不对,这跟上个星期、上上个星期,上上上…不一样,这个颜色应该是下一天的。

 
 
 

月岛眯起眼,笔杆抵住下巴。早上起床太匆忙弄错了吗?

 
 
 

他又在上面画了个圈,把日期连同标注圈起来。

 
 
 

连这种事情都像强迫症一样坚持去做的话,怎么会犯这种粗心的错误。

 
 
 

下课铃声响起,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结束了。穿着校服的男孩女孩彼此说说笑笑离开课室,月岛在座位上等着,再过三秒钟:

 
 
 

“阿月我跟你讲,我今天的便当超丰盛!”

 
 
 

月岛没有回应,他只是看着山口的脸,不言不语。那张脸在自己的注视下渐渐地、渐渐地变得微红,不由得屏住了呼吸。

 
 
 

学校长廊边的榉树沙沙地响,果实兀自砸下来落在校道上。麻雀在窗棂跳了两下又飞走了。遥远的天台上,竹竿晾着一床床洁白的被单迎风飘起。

 
 
 


 
 
 

——“山口,你今天早上起来把内裤洗了?”

 
 
 


 
 
 

再掀起一点点衣角,仿佛就能窥伺到少年成长的秘密。十三四岁的少年夜里梦到了什么呢,甜腻的、混合着青草泥土和麝香味的故事。

 
 
 

原来是这样吗。是这样吧。

 
 
 

月岛看着山口的脸从鼻尖红到耳垂,猛地把整张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,一只手乱抓自己的头发。

 
 
 

“阿月不要看我了。”

 
 
 

“不要讲下去。”

 
 
 

“……好不好。”

 
 
 

——虽然还想问,为什么你会知道,为什么要关心这种事情。

 
 
 

——但是跟这些相比……

 
 
 

——太丢人了。

 
 
 


 
 
 

“阿月你是变态吗?!”山口屏息良久才找到可以用作回答的语言。

 
 
 

“按日期固定内裤颜色的你才比较变态吧。”

 
 
 

山口红着脸站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,月岛抽走他手上日程本塞回抽屉,回身拍拍他的背,“等下一起去超市吧。”

 
 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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